正文 第 205 章

作品:《下堂后成了前任的皇嫂

    第205章

    西窗感觉嗓子都给人掐住了,身不由己地被飞雪拽了出门。

    离开了这重院子,飞雪才将他放开。

    “这、这是怎么了”西窗失魂落魄,呆呆地抬头看向飞雪“姐姐,我莫非在做梦吗”

    他看飞雪不言不动,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般“一定是在做梦呢,我应该是在车内陪着小舒子不小心睡着了,快醒过来,快醒过来”他抬手,竟啪地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飞雪愕然,西窗却道“不疼,不疼果然是做梦,姐姐你快打醒我”

    原来西窗受惊太厉害,手脚无力,且感知迟钝,哪里会觉着疼飞雪忙握住他的手道“行了。”

    飞雪咬了咬牙道“还记得富总管跟你说过的话吗你如果还想留在主子身边,就管好自己的嘴。”

    西窗流着泪道“我当然想留在主子身边,但小舒子怎么办不要提她主子是不是疯”

    还没说完,西窗自己就停住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泪,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说道“之前我听说,司礼监在安排跟郑家的亲事,现在看来的确不是小舒子,那么那个郑姑娘又是谁主子、主子不会是”

    飞雪沉默,直到这会儿才道“不会是什么”

    西窗震惊地看着她,问道“主子不会是喜欢上别的女子了吧”

    飞雪一怔,把头转了开去。

    她本是无奈的动作,在西窗看来却惊心动魄的“姐姐,不会真的是这样吧可是主子这么快变心不,我不信”

    “别说了。”飞雪很是烦恼,轻轻地摇了摇头。

    西窗抓住她“你比我早回京,你一定知道更多事情,主子为什么跟换了个人似的,竟还不许提小舒子你告诉我”

    “别逼我”飞雪将他的手抖开,抬头看向西窗“也别再问了,或许这样对主子跟小舒都好。”

    “好哪里好我没看出来”

    飞雪转头看向院子外,前日京城下了一场小雪,门外的冬青上还有没有化的雪痕,凛冽地反射着寒光,刺的人眼睛疼。

    “你不懂,”飞雪轻声说道“不要再跟主子提小舒了。如果你不想他出事,就别再提了。”

    “出事”西窗更加不解,“出什么事”

    “说了别问了”飞雪怒视他一眼,转身出门而去

    且说先前西窗进城时候所见的那辆车,的确是杨首辅的。

    只是车中除了杨时毅外,还有户部尚书李大人。

    两位抵达别院的时候,阑珊还没睡醒。

    昨晚上突然爬起来吃了一顿后,寅时才睡下,在西窗出门后突然醒了,又将先前吃的尽数吐了。

    李墉叫侍女送了燕窝粥给她养胃,阑珊这次却又不吃了,只漱了口就又睡下。

    杨时毅和李尚书在前厅内坐着说话,将近中午,阑珊才又醒来。

    侍女告诉了她杨大人跟李尚书早到了的消息,阑珊呆了半晌,才叫侍女帮着洗漱更衣。

    这边才收拾妥当,还未出外,杨时毅跟李尚书便从廊下并肩而来,正好和她在门口处遇见了。

    阑珊躬身要行礼,却忍不住有些头晕目眩的,杨时毅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不要多礼。”

    李尚书在旁边瞥了他一眼,便说道“小舒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的知道你昨儿才回来,指定是路上太累了。快,进去坐了说话。”

    当下到了里间,杨时毅问道“你才起来,是不是没吃饭方才叫人去准备了点,待会儿送来,一定得吃些。”

    阑珊其实并无食欲,可听杨时毅这般说,只得答应“是。”

    李尚书打量着笑道“我们杨大人好不容易多了个小师妹,这真是疼爱有加的,令人羡慕啊。”

    阑珊有些不太好意思,低头笑了笑,才说道“杨大人宽仁体下,我是很感激的。”又问道“不知道老师现在怎么样”

    杨时毅说道“最近又有些犯了咳嗽,所以我暂时还没有告诉说你回京来了。另外也是怕你长途赶路身子不适,不如且先养两天再见。”

    阑珊忙道“不如就别告诉老师了,免得、免得老师担心。我、我打算尽快动身离京。”

    李尚书诧异道“这是才回来,如何就要走呢”

    他不等阑珊回答,便又笑道“可知我盼了多久才把你盼回来,这次还是特意求着杨大人,才许我一同跟来和你见面的呢。”

    阑珊疑惑“这我何德何能,能受大人这般厚爱。”

    李尚书笑道“你在鄱阳湖那边儿跟江为公的事儿,我都听说了,难为你虽不在工部挂职了,却还任劳任怨尽心竭力地给他们办事。”

    阑珊忙道“原来是这个,只怕当不起尚书大人的夸赞,一来我原本是工部的人,不敢忘本。二来是经过那里,总不能袖手旁观,另外就是虽然同江大哥谋划商议了那法子,只是还未经校验,未必可成。”

    李尚书笑道“你这孩子办事我是放心的。另外你大概还不知道,饶州那边发来的最新消息是,本来这个月该起的龙卷风,竟并没有起过,你说怪不怪你那八卦塔林最多才建了一小半儿呢饶州那边儿都轰动了,人人赞扬这决异司的能耐。”

    阑珊果然并不知道此事,双眼微光“真的吗”

    “不信你问你们杨尚书就知道了。”李尚书笑道。

    阑珊转头看向杨时毅,杨时毅道“嗯,是饶州最新的信报,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起了效用,总之百姓们的确是欢欣鼓舞,饶州知府还特意递了公文到内阁,表示感激呢。”

    阑珊愣住了。

    从她昨儿给拦住,到今儿,虽然看着还没什么不同,心里却沧桑抑郁的,一言难尽。直到此刻听见这一个消息,心头才好像隐隐地又升起了一点光明。

    她笑了笑,垂下眼皮,却有泪珠从眼中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李尚书忙道“好好的怎么掉泪呢”

    阑珊忙掏出帕子拭泪,又道“抱歉失礼了、我只是是太高兴了。”

    李尚书笑看了杨时毅一眼,便道“原来是喜极而泣。不过,小舒,你可不能只是默默地,难道就白替他们工部干成了这样一件大事不成”

    阑珊不懂这话“这”

    李尚书道“这件事若非你插手,决异司头一件案子自然地无疾而终了,他杨大人脸上又哪里能过得去如今这样皆大欢喜的,必要杨大人给你些奖赏才是。”

    阑珊这才明白,当下忙道“这个自然是不敢的。一来杨大人先前帮过我的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敢奢求别的。另外,这才起了头,兴许只是巧合,我却不敢觍颜邀功。”

    “看看,做了大事,却丝毫的不居功自傲,依旧如此谦和。”李尚书啧啧了两声,对杨时毅道“后悔了吧”

    杨时毅道“你说话没头没脑,又后悔什么”

    李尚书说道“这么能干的孩子,不紧紧地抓住了让她留在你工部里做牛做马,鞠躬尽瘁,却放跑了她,以后若还遇到棘手的疑难,看你找谁去。”

    杨时毅轻声一笑,转头看向阑珊。

    阑珊对李尚书的观感极好,又听他话语风趣,只是未免捧得自己太高了,当下笑道“我不过是萤火之光。自然做不到事事都能,但如果杨大人有什么吩咐差事,我自然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最后八个字说完,杨时毅忍不住皱了眉头“怎么我会让你去赴汤蹈火吗”

    阑珊脸上一红“是我失言了。”

    李尚书笑道“你别理他,他心里乐着呢白得了一个能干活又不领薪俸的人我怎么就遇不着呢只是我劝小舒你别这么早就慷慨激昂地立下这些誓言,他这个人是喜欢秋后翻账的。”

    阑珊还未言语,杨时毅瞅着李尚书淡淡地说道“你提秋后翻账,我突然想起来,你曾经答应我,年后就把之前南省秋汛那一项银子拨过来,可别忘了。”

    李尚书目瞪口呆。

    阑珊听他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不由笑了。

    此刻李墉从外头来“饭菜准备妥当,只等大人示下。”

    杨时毅看阑珊,阑珊会意,忙道“只随大人的意思。”

    杨时毅才道“天寒地冻的,别到外头,就在这屋子里。”又问李尚书“你可要喝酒吗”

    李尚书道“不敢,你杨大人的酒不是好喝的,回头别又跟我算计银子。”

    不多会儿饭菜传了上来,就在那张圆的紫檀木桌上摆放了,李尚书道“早听说你这里的厨子是特从北州请来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了,我倒要尝尝看。”

    阑珊起初以为是他们两个要吃,正要回避,杨时毅道“李尚书不是外人,一起坐了吧。”

    阑珊一怔,再三谦让,李尚书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引到桌边“坐了吧,难道我连跟你同桌吃饭的福气都没有吗”

    话说到这地步,阑珊自然不敢再推辞了。

    李尚书又瞧着面前菜色,笑道“宫保虾球,花胶瑶柱,这是什么”

    李墉从旁笑说道“大人,这是竹荪芙蓉汤,这是海参虫草炖的白鹅,这是鱼圆,用黑鱼的肉做的,没有腥味是最好的。这一道是菜心凉拌的海蜇头,加了香醋。”

    李尚书道“果然都是好东西,是我沾了小舒的光呢。”

    阑珊看着桌上的菜品,多是滋阴补气之物,不由看向杨时毅。却见他对李尚书道“李大人家里也不缺这些,怎么跟从没尝过一样。”

    李尚书笑道“我家里的自然是有,但比不过杨大人这里的香甜。”

    “对李大人而言,只要不花钱的自然都是香甜可口的。”

    李尚书指着他道“知我者,首辅大人也。”两人不禁一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给李尚书插科打诨的弄的心情也放松了,又或者感觉到杨时毅的真心关切,这一顿饭阑珊吃的十分甘美。

    吃了饭后,李尚书又问阑珊鄱阳湖有关的事情,以及江为功为什么会漂流水上那么久还会生还,简直要把阑珊当作无所不知了。

    关于江为功奇迹生还的事情,其实阑珊跟江为功本人也研究过,得出的结论却让江为功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两个分析,江为功阴差阳错给那巨鱼拍出漩涡后,入了独信江的支流,他当时晕厥过去,自然不能挣扎呼吸,也不至于吞咽许多河水下去,所以身体反而会很快地浮出水面。

    加上他长的又有些胖,无形之中就如同一个气囊似的飘在水上,所以才有惊无险地飘到了信河。

    江为功宁肯相信自己是给神明庇佑,也不要承认自己是因为“胖”。

    李尚书听后,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我早听说这江为功是个胖子,没想到胖有胖的好处,倒是因祸得福呢也注定了他是这鄱阳湖灾劫的克星,这才有惊无险地又爬了回去,等到你从天而降。”

    杨时毅起初还听他跟阑珊说话,听到这里便起身往外去了。

    阑珊看了眼,担心杨时毅有事情不能耽搁,才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李尚书也看了一眼杨时毅,忽然问道“小舒啊,你才回京,怎么就要走呢”

    阑珊一怔,想了想只好说道“其实我原本也不是京城人士,如今又是这个这个身份,京城对我而言已经不是宜居之地了。”

    李尚书道“有杨大人看着你,你怕什么”

    阑珊道“我自然知道杨大人的关护之意,但我又怎么能连累他呢。”

    “连累”李尚书皱皱眉“你是怕皇上因此降罪,还是怕御史因而弹劾”

    当初皇帝赦免了阑珊的欺君之罪,民间对此自然是重口纷纭,褒贬各有,朝堂上倒也起过一阵汹涌波涛。

    无非是御史趁机弹劾杨时毅,说他认人不清,颠倒官体,很该自请其罪等等。

    但不等杨时毅开口,便有持不同意见的言官出面,将阑珊为官后所做所行一一陈述,把那人驳斥的哑口无言。

    最后,却是靖国公出面,说道“各位,我记得在南史之中就有先例,一名叫做娄逞的女子便是女扮男装在朝为官的,后来被人发现身份,皇帝赞赏她的才能,并没有因而降罪,反而赦免了她。另外太平广记中也有记载,汾阳王郭子仪的下属之妻,代替其夫任职,做到御史大夫一职,另外五代西蜀有女状元黄崇暇,官到司户参军,这些女子的功绩都不比男人差,圣主也都宽仁赦免。至于花木兰,孟丽君等就不必多说了。所以女子为官不是什么稀罕事,现有着这样的先例,如今盛世,皇上又是开明英武的圣主,只要于国于民有利,又何必拘泥呢”

    靖国公说罢,李尚书,宣平侯,乃至兵部游尚书也出言附和,这才把那一番议论给压下去了。

    此刻李尚书便对阑珊道“你大可不必怕,这一页已经揭过去了,以后你该怎么过活的依旧怎么过,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阑珊心头一动,只默默的。

    李尚书又笑道“你当然是知道的,我直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仅在满朝文武眼中,还是在天下百姓眼里只怕都是异类,但又如何呢难道为了他们不去指手画脚,我就非要去娶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生一堆不知是贤还是愚的孩子不不,我还是觉着我独自一个,比较清静自在。”

    阑珊不由笑了“您说的是,只是世人多半都是循规蹈矩的,极少能够有勇气特立独行,挺身如此的。”

    李尚书道“自然管不得别人,就管管自己罢了。不过,我对小舒你倒是颇为投缘。”

    阑珊一愣“嗯”

    李尚书道“实不相瞒,之前你身份未曾曝露的时候,我一见你,心里就喜欢的很。竟是从没有觉着任何一个人跟我这样投缘的,后来知道你是女儿身,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怜惜,先前你突然离京,我心里实在不舍,自以为从此再不能见着了,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缘分,你偏回来了”

    阑珊本以为李尚书是重才而已,可听这话似乎又太亲密了。

    她不由有点忐忑,又想起李尚书方才说“孤家寡人”,以及吃饭的时候屡屡给自己布菜的举止,居然有点如坐针毡。

    偏偏李尚书又目光转动频频看她,大有欲言又止的情形。

    阑珊看在眼里,心跳不由加快。

    只听李尚书道“我有一句话,说出来又怕吓到你,只是憋在心里很久了,到底要告诉你你愿意呢更好,你不愿意呢就当作我什么也没说过。”

    阑珊看着李尚书脸上那一点貌似赧颜之类的神情,快有点呼吸不过来了,心里只盼杨时毅快回来解开这个窘境,可又怕杨时毅这会儿进来,彼此更加尴尬。

    却听李尚书咳嗽了声,道“小舒啊,你愿不愿意当我的义女”

    在李尚书断断续续说这句的时候,阑珊几乎要跳起来捂着耳朵,直到听见最后两个字。

    “什么”她吃惊地看向李尚书。

    李尚书又咳了声,笑眯眯道“义女啊,就是我认你做干女儿,你总该知道我没有夫人,自然也是膝下无子,而你也算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偏我跟你又格外投缘,所以我想”

    阑珊瞪着李尚书,原先的羞窘不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春风拂过心头似的欣慰和煦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小赵不要随便认什么怪叔叔为爹啊

    老杨就是,也许会很尴尬的

    小赵我忽然想通了,赶紧认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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