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拥

作品:《重生后太子妃要改嫁

    午夜, 穆昱独身一人在隆正殿内买醉,他与姜媛赌气数日,此前都是独身一人在这殿中歇下。

    但是乘着酒兴, 他有点坐不住了。

    这么久了, 姜媛竟这般心狠真的不来见他一面, 若是他真的借此机会临幸了旁人,她也能这般处之泰然。

    穆昱学想越烦躁,当下更是直接将手中的酒杯用力甩落在地上, 瓷片四溅, 惊得门外侍卫纷纷警觉进殿。

    可进门后不见危险,只看到新皇瘫倒在榻椅上,醉得好似不省人事。

    “殿下”

    领头侍卫试探地喊了声,本以为圣上睡了过去,正欲叫大监进来, 却不想圣上忽得睁开了眼。

    “把皇后叫过来,寡人要见皇后”

    穆昱醉了酒,当下有些失态地低吼命令道。

    侍卫被吓了一跳, 当即躬身应声, 圣上的吩咐他没法不从, 待撤出殿内后,只能叫人去寻娘娘过来。

    姜媛本都入了睡, 被人吵醒其实是有些恼的, 她重新穿好衣服, 梳好妆, 一番折腾下来才终于乘上撵骄,去往隆正殿。

    “娘娘,陛下醉得厉害, 您一会儿进去,一定小心莫再起了争执。”

    大监在她身侧,适时提醒了句。

    “公公放心,我心中有数。”

    姜媛独身进了,看着穆昱闭着眸倒在地上,整个人尽显糜颓,她忙凑近过去,想将人从地上拽起。

    “陛下,地上凉,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穆昱忽得抬起眼,眼眶发着红,待看清来人是后,他抬手一甩,别扭地偏过头去。

    “别碰寡人。”

    “殿下,是臣妾呀。”姜媛说着又凑近几分,以为穆昱是醉了没认出来她,她耐心地同他僵持着,又抬手帮他把凌乱在额前的发丝抚好。

    穆昱故意不去看她,全程冷着脸,却也任由她摆弄自己。

    “殿下是在这坐,还是躺去榻上”姜媛询问着,可是又担忧自己的力气撑不起来他。

    穆昱余光扫了她一眼,见她仿若无常地同自己对话,好像先前的那些不愉快都不存在一般,这叫他更加怄气。

    “你在气寡人。”他突然开口。

    姜媛一怔,接着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观察两眼,确定穆昱到底有没有醉。

    “咳”

    穆昱被她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身子有些僵硬,连呼吸也绷着停了,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下意识躲闪她的目光。

    “陛下到底醉没醉”

    等了好久也不见穆昱回答,姜媛略有所思,随后理出结论,“陛下是装醉。”

    “寡人没有”

    穆昱慌乱否认,两人对视,穆昱有些不受控地抬了下手,想牵住她。

    可他刚伸过去,姜媛却有了动作片两人正好错过。

    “陛下,臣妾扶你去榻上。”

    “不用你扶。”

    说罢,穆昱自己起身,接着往榻上走去,姜媛在他身后看着,当下只觉得他脚步很是奇怪,起初两步还很是平稳,可走着走着就开始晃晃悠悠,姜媛犹豫了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还站着做什么”穆昱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似乎对两人略远的距离很是不满,“过来。”

    姜媛不再犹豫,提裙向他靠近。

    只见穆昱自顾自地脱靴上了榻,姜媛想了想,过去帮他掩好被子,他倒是很享受被姜媛伺候,一动不动被她安排妥善。

    “陛下好好睡,既已无事,臣妾便回宫去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穆昱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掀开眼皮看她,试探地问,“别走了。”

    “陛下既没醉,应是不需人彻夜照顾。”

    穆昱闻言沉默半响,突然拧起眉头,手指也摁压住太阳穴位置,“嘶,头好痛。”

    “”

    “你看,寡人这需要人照顾。”

    姜媛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无赖,眼下别无办法,只能同他同榻而眠。

    只是没想到,她才刚躺下,穆昱就开始手脚不规矩地贴上来,搂着她的腰,语气微微怪罪。

    “你把寡人晾着,心里觉得舒心”他语气稍显委屈,吐息也逼得很近。

    “陛下,臣妾没”姜媛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忽而陷进穆昱的滚烫怀里,离得近些,她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穆昱贴着她的身,还咬着她的耳朵,当下就是这般姿态,充满糜情。

    他开口质问道,“媛儿,你把寡人弃在这孤冷的殿里,你可知罪”

    孤冷这隆正殿可谓是宫内最富丽堂皇,装饰华丽的宫殿了,从他口中说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寒室。

    姜媛身子快被烫软,当下回说,“臣妾只是想让我们两个都静一静,陛下只是一时想不通,很快便能绕过弯来,比起臣妾的感受,皇嗣的事更为重。”

    “好,就算你说得都对,但寡人不要别的女人,寡人要你生下龙嗣,你既要担皇后的责任,就为寡人多生几个孩子。”

    穆昱沉着目看她,架势很凶,似乎她再敢说叫他不喜的话,他便真的会恼。

    姜媛听了他这不讲理的话,薄脸皮当下有些挂不住,她不自在地开口说,“历来没这规矩。”

    穆昱哼了声,“我是天子,规矩是我来定的。”

    姜媛考虑得多,当下又言,“大臣们也会再劝的”

    穆昱已经不想再费口舌,他伸手解着姜媛的衣服,喘息发沉,“所以,为了堵那些文臣的嘴,媛儿恐怕要受些辛苦。”

    说完,他动手将人整个一翻。

    “陛下。”

    姜媛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没一会功夫衣衫便尽数被褪,她这才终于意识到,什么醉酒,什么倒地,纷纷都是有所预谋。

    “媛儿,以后我再不会冷着你了,我很难受,真的,见不到你难受,想你想得难受。”

    他吻得忘乎所以,情动难持,姜媛虚晃着手臂,娇滴滴地挂在他脖子上。

    “陛下,轻些”

    “说你在乎我好不好媛儿,求求你,你从来不肯说这些话。”

    这句话,他没带尊称,此时此刻,两人好似一对寻常夫妻在对话,姜媛忍羞着看向他,忽得主动贴唇过去,“媛儿爱慕陛下,一直都很爱慕。”

    穆昱眼中复现神采,他兴奋动着身,贪心着开口,“再说一遍好不好,媛儿,我爱听。”

    姜媛红着脸再说不出口了,她只能卖力献吻,堵着他的嘴不许他再说话。

    前世。

    宸王联手陈敛假意投诚太子穆凌,却未曾料到穆凌竟这般沉不住气,才刚得北倾王助力,便迫不及地想要除掉姜府,摆脱掣肘,太子认定只要老侯爷还活一日,姜家军便不会真的对他无条件服从。

    他看准皇帝忌讳毅安侯府的权势已久,于是顺势而为,趁姜家军返京之际,提早在京中布下棋局,他联合北蛮皇室,一同伪造通敌书信,借此诬陷老侯爷及世子投诚北蛮,此番回京,不是上交兵符,而是欲领兵谋逆。

    侯爷官场沉浮半生,算得深算远谋,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直信任,加以扶持的女婿,竟会在他身疲兵乏之际,毫不留情地在背后捅上一刀。

    而这一刀,挥斥恨绝,直接断了姜家满门的生路,而高高在上的皇帝,拿着封那通敌手书,只是堪堪扫过一眼便丢给穆凌,要他调遣皇城军队严厉处置叛军,绝不可法外姑息。

    他们父子二人倒是配合默契,心腹大患除去,穆凌也间接表示了忠心,他铁腕手段,冷血无情,于是一夜之间,京城内外是骤然变了天。

    那些忠于侯爷的将门世家亦纷纷遭受牵连,受到迫害,而他们所述冤屈尚未达天听,巡卫营便已进府抄家,他们屈打成招,被强行拉入刑场,惨烈异常。

    而侯府一家除去已为太子妃的姜家二小姐,皆尽数被拿,老侯爷被太子带人围困城外,期间,世子欲带兵突围,却被巡卫营以人多优势,奉命当场诛杀。

    老侯爷无法接受,情急之下旧疾复发,穆凌趁人之危,一剑刺中其身要害,侯爷瞠目怒视,却再无余力反抗,一代忠良之臣,不想竟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而沈夫人本是藏匿暗处有机会活命,可她亲眼见着太子丧心病狂,杀了她两位至亲之人,便再无独活的心思,她提着剑一步步逼近过去,见状,太子身侧的护卫也立即齐攻,沈镜目不斜视,只是盯着穆凌所处位置,她目光狠厉,一步杀一人,只是同时,她自己也遭受重创,遍体鳞伤。

    她脚下每挪动一寸,都如贴着刀尖,痛感钻心,可她不放弃,势必向仇人报复,终于,在离穆凌三步远的位置,她腹部猛然又受致命一击,一口鲜血喷出,沈镜艰难跪地却撑不起身,直到她阖了眼,这身骨头,终是未曾弯下。

    姜家满门近百余人,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可从生到死,竟没有一人能亲自面圣,他们半句解释都未曾说出口,就白白做了皇权巩固的牺牲品。

    而穆凌更是借此事扬威,面对所谓叛贼,他不惜大义灭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岳丈,当真是有储君之威,满朝文武怕他惧他,一时间,刚刚瓦解侯府兵权的太子可谓得意一时,风光无限。

    此事发生之时,穆昱与陈敛正在南疆,听到风吹草动,两人立刻马不停蹄赶至京都,可鞭长莫及,等他们赶回,一切都为时已晚。

    姜家满门被灭,而唯一幸存,得太子赦免的姜姓太子妃,也在东宫决然饮下毒酒,抱怨逝去。

    穆昱攥紧拳头,几乎咬牙切齿,“他就是个畜生姜家帮了他多少,他怎敢如此忘恩负义”

    陈敛虽不与朝臣过多来往,但侯爷的名声如雷贯耳,他知晓姜家世代为忠,用心辅君,如今良臣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当真引人唏嘘,也令人生寒。

    此事更是加深了他对皇权无情的蔑视,他心中也更加笃定,等帮宸王了却心愿,他便不再涉足官场,这权利中心,实在没什么值得留恋。

    穆昱失神着说,“如果不是我,不是我让你假意受他招揽,他就不会仗着权势这般有恃无恐,也不至于丧心病狂要灭掉姜家,敛兄,是否是我急了,真的做错了”

    陈敛望着不远处被封住府门的侯府,凉凉开口,“这么多年,太子表面有姜家军辅持,可那不过虚名而已,姜家军从来只认姜氏,他真正能调度的并不多,如今看来,他的积怨不是一朝一夕,对于老侯爷的扶持,恐怕他心里从来都不曾有恩,他早就贪心执剑,既已执起,便总会落下,没有你我,同样如此。”

    话虽如此,可他同穆昱一样,此刻已不能独善其身,如果不是他们决议铤而走险,以兵权为诱,假意投诚,恐怕姜家不会这么快被太子舍弃,成为弃子,不可否认,他们此举的确造就了姜府提前遭受厄运。

    陈敛上前言说,“只有扳倒太子,为姜氏一族平冤,他们才不至枉死。”

    事到如今,一切后悔之言都是空话,只有杀戮者真正付出代价,才能平亡者之怨。

    “不不还有一人,姜氏还有一人,我们去承恩寺,要快”

    穆昱从悲痛中反应过来,当即疯了一样直奔上马,陈敛紧跟其后,两人相识多年,他从未见过穆昱如此情绪激动过。

    “还有何人”

    陈敛蹙眉发问,如今姜氏一族如今已尽数被戮,再无一个活口。

    穆昱却说,“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闻言,陈敛不再多问,两人上马急忙向承恩寺奔去,一路上,马都跑死了两匹,可眼看就要到寺院山脚之下,就察觉到远处山腰正燃起熊熊火光。

    穆昱心头一颤,不顾陈敛在后,当即疾驰而去。

    “殿下,山路崎岖,这般速度实在危险”

    穆昱一手扬鞭,声音从远处传来,竟带恐惧,“我顾不得这么多了。”

    等陈敛终于从后跟上,就看到穆昱不顾自身冲进火场,远远听他撕心裂肺地大喊,“阿媛阿媛”

    闻言,陈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殿下着急要寻之人,就是侯门姜家的大女儿,几年前,听说此女因与外男私通,坏了声名,为不牵扯家人毅然离家,剃发为尼,此生常伴青灯古佛,也正因如此,京中人早已将她忘记,她也得以一时保全性命。

    只是不知,殿下与她,竟还有不为人知的渊源,望着不远处冲天的火光,再看穆昱奋不顾身地扑救灭火,陈敛不忍叹息,他同样冲到最前,想救下这个可怜的女人。

    他们都心存侥幸,可是到头来终究是期望一场空,在姜家惨遭灭门之后,姜媛再无眷恋,一心求死,她烈火焚身,竟是未留下一个全尸。

    寺院内众人纷纷低泣落泪,哭声阵阵刺耳,其实生离死别之事,陈敛一向是见惯了,可今日不知为何,竟也不由的动容。

    他不知该如何安抚伤心欲绝的穆昱,因为此刻,他心下同样压抑,直至良久,他听到穆昱恨恨开口,声音低哑如困兽发出的绝望嘶吼。

    “我会杀了他,杀了他”

    陈敛上前拍抚穆昱的肩膀,他敛住眸,随后郑重说道,“好,你若下定决心,那我帮你。”

    他们正要离开寺院之时,一个小尼姑突然来到他们面前,对方小心将一轴画卷抵了上来,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着,“这是静安出事前,特意叮嘱我帮她保存的,你们既是与她相识,这东西,理应交给你们。”

    穆昱略微神动,他迫不及接过打开画卷。

    画卷上,一姿容艳丽的年轻女子漫步在花园里,她手执着团扇,表情灵动地正在追逐一只过路的蝴蝶,她身后,花团锦簇的花,可百花争艳之态,都不及她遮面掩笑时,自然流露的眸光潋滟动人。

    陈敛心下顿感奇异,他不知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方才他动神了一下。

    “这是,她”陈敛不由地多问一句。

    穆昱却是摇头,目光只扫过一瞬,便将画卷递给陈敛,陈敛立刻接住,小心收好。

    他听到穆昱回说,“是她妹妹,你不常在京中可能不知,此女名为姜娆,容貌倾城无双,初及笄便有僅朝第一美人的称号,你没亲眼见过她,向来也是一桩憾事,她同她姐姐一样,都是可怜人。”

    陈敛听到那个名字,终于反应过来,这画上女子就是被穆凌赐下毒酒的太子妃。

    他沉默半响,握着那画卷,仔细开口,“这画,你要留吗”

    “许是她姐姐不舍得一起烧吧,既留下来,哪里有不要的道理。”

    穆昱神色无采,面容更为苦涩,说完,他伸手欲接过,陈敛却略微停顿,并没有动作。

    穆昱轻抬眼,“怎么,你要”

    闻言,陈敛未迟疑,只回,“我要。”

    穆昱奇怪看向他,当下略有所思,可陈敛却没有半句解释,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就偏偏想要那画。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理解为,这是第一次被尘世凡物所惊艳,不免觉得新奇。

    穆昱多年蛰伏,卧薪尝胆,与陈敛暗中相谋,终于逼得穆凌谋反,走上一条不归路。

    与当年情状相反,此次是穆昱得到圣上旨意,清扫叛军,在肃穆宫墙之下,穆凌走投无路,披头散发,狼狈执剑与穆昱相对。

    而穆昱威严中正,携着甲士步步走向他,他每逼近一步,嘴里都会念出当年被他迫害殆尽的姜氏一族人的名字。

    最后,在穆凌惧畏又绝望的眼神下,穆昱毫不留情刺下致命一剑,可穆凌求生欲竟是强得可怕,那一剑,竟未能要了他的命。

    陈敛在旁冷冷看着,见穆昱意欲再刺,他上前忽而阻止,接着,他不缓不慢从怀里掏出一个通体黑色的小巧瓷瓶,随后上前扣住穆凌的下巴,叫他强行张嘴,任凭穆凌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毒酒顷刻罐下,陈敛贴着他的耳,阴冷问说,“姜小姐曾尝过的味道,殿下也该尝尝,这酒,滋味如何”

    “你”

    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完,腹中剧痛感便瞬间席卷全身,穆凌颤抖着,艰难抬手指向陈敛,死前欲下的诅咒,到底是说不出了。

    陈敛看着那落地沾尘的瓷瓶,在心里对一人开口。

    “这回,为你报仇了。”

    陈敛大汗淋漓从梦中猛然惊醒,一睁开眼,触目所及,如虚如幻,真伪难辨。

    他急于证明什么,慌张之中忙转身看向身侧,目光扫下,却不见姜娆身影,一时间,他冷汗反侵,如坠冰窟。

    他无力地按压住眼窝,只觉头痛欲裂,同时脑海翻涌,瞬间浮现出承恩寺的大火,穆昱的绝望,还有那画卷中人熟悉的眉眼。

    夜深,周遭是让人窒息的静,即便透着月光,眼前还是难挡的漆黑一片,无尽的黑色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恐惧,绝望,虚妄。

    难道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娆儿也是吗

    陈敛心头凛冽生寒,可下一瞬,又如遇烈火焚烧,双倍折磨。

    突然,门外发出动响,是有人靠近。

    陈敛立即拧上眉,满身防备姿态,他一动不动,目光紧盯,就见姜娆仿若从天而降一般,推门缓步走来他身边。

    “敛哥哥,你怎么醒了”

    姜娆凑近看他满头虚汗,忙担忧地抽出帕子帮他擦拭,她抚手贴着他的背,边轻拍着边开口宽慰,“怎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遇梦魇了”

    陈敛一颗悬心未定,闻声失魂落魄地抬眼,确认姜娆真真实实就在自己眼前,当即苦涩席卷,他不管不顾,阴着眸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说我是谁”

    他闷极痛吼,一阵患得患失的恐慌感叫他无力维系镇定。

    “敛哥哥”

    姜娆被他罕见的失控惊得无措,当即毫不犹豫地贴上前去回抱住他。

    她艰难承受着他的力气,开口欲稳定他的情绪,她认真答道,“你是娆儿的夫君,是洆儿的爹爹呀,敛哥哥,你面色难看得紧,可否是身体不适,你不要吓我呀。”

    话音落下,陈敛缓了好久,终于松弛了手腕劲道,他慢慢收了手,看着姜娆近在咫尺的眉眼,他犹豫半响,还是试探地小心伸出手去。

    待手指摸到她眉心的温度,陈敛心中不停喧嚣的燥意,终于得以平复几分。

    “娆儿别走。”

    陈敛蹙着眉,紧握她的手,此刻他必须时刻牵着她,挨着她,才能安自己的心。

    “我在的。”姜娆立刻回握,眼神切切。

    陈敛凝着她,此刻,背上的湿汗透着逼人的寒意,好似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方才那个梦是有多么的真实。

    他敛住眼,亦遮掩住黯然,“方才,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在梦里,我们没有成婚的缘分,你不识得我,我亦遇晚了你。”

    甚至,你是别人的妻,直至玉殒香消,你我终无缘相识。

    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既是梦魇,便为虚假,敛哥哥不要被梦魇困住,你摸摸我的脸,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就在你身侧。”

    姜娆眼神静柔,此刻眸光中更是只容得下他一人,在她耐心的对视下,陈敛一颗起伏不定的心,终于稍得安抚。

    他迫不及地去吻她,动作无可控制的粗鲁,姜娆一心安抚,只有纵容,她忍着他的迫切疯狂,同他激烈拥吻。

    可她安慰好久,也未见他松动半分,姜娆实在力不从心,受不住他所施落的狂风骤雨,于是偷偷取巧,大着胆子摸到他的的后腰处,随即眼疾手快地轻拧了下。

    那里是他的命门,平日里,他从不让她轻易碰到。

    “敛哥哥,这回能确定是我了吧,旁人又怎知你那里摸不得,是不是”

    姜娆顶着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边笑边躲着他的亲热,她眉眼弯弯,笑得那般灵动。

    陈敛动作微顿,眼神早已不再清明,他认真打量着姜娆的脸,也盯上她红透的唇,直至良久,他才开口。

    “嗯,别人没有你这个胆子。”

    姜娆得意地挑挑眉,开口学着他的霸道,“有胆子也不行,你身上,只有我才能摸。”

    “好,只让你摸。”

    陈敛抬手重新捧住姜娆的脸,眼神微微闪动,他依旧心有余悸,于是当下不免叹然,“幸好这才是真。”

    失而复得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好受,只那细微可能的“失”,便已叫他备受折磨,仿若死了一回,他忍住心下翻涌,倾身欲再吻她。

    姜娆眨着眼,当下可怜巴巴地环着他的脖颈轻言求着,“敛哥哥,再亲下去,真的要咬破了”

    陈敛闻言一愣,非要自己查看一番才能罢休,最后抵不过她撒娇的眼神,只好退而求其次,抱着她一直贴身,如何也不肯再放。

    “敛哥哥,你说在你梦里,我们没有成婚的缘分,那你后来如何,是又娶了旁人吗”

    她突然想到这个,忍不住便问了。

    陈敛略微蹙眉,其实他有点排斥去回忆,不过到底还是开口,“我有一卷,你的画像,看过你的眉眼,旁人便入不得我的眼了。”

    姜娆笑了下,随后半玩笑地开口,“敛哥哥,原来你在梦里也被我迷住了呀。”

    陈敛并不否认,闻言又加重了几分抱她的手劲,他“嗯”了一声,直言承认。

    姜娆又有些不解,“一卷画而已,你不觉得孤单吗”

    “嗯,偶尔也会奢求那画中人能陪我说话。”他摸着姜娆的长发,轻轻地抚,“所以我不甘寂寞,执意要去寻你。”

    姜娆莫名觉得心涩,她贴着陈敛的胸膛,听他心头处热烈的心率跳动,她喃喃地发问。

    “那寻到了吗”

    “嗯,寻到了。”

    陈敛垂目,目光缱绻,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她正在我怀里,被我拥着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春日迟迟性感女星vs清冷医生,已开

    期待和大家新的故事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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