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小鸳鸯各自思量

作品:《将军夫人很有钱

    在这世上,要说知道宋尧的心思,安定侯算一个,但他这个亲爹,知道也当不知道,除了当初圣上赐婚的时候做了一回神助攻,接下来是丁点儿用处也没,另外的人么,毛佳毛宜两个加起来算一个。

    不过这俩货知道也顶不了太大的用处,没有一个有哪怕一丁点的勇气去徐臻面前说她。而像文先生那样的训斥,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偏文先生训斥徐臻的时候为了她的面子又将小厮都打发了

    所以,没有人告诉宋尧“你媳妇被先生骂了,急需你过去安慰”

    毛佳毛宜呢,在宋尧的书房前探头探脑,春桃姐姐跟春雨姐姐进来之后,后院那边就热闹了起来,挂灯的挂灯,洒扫的洒扫,听说管家已经命人送了一桌席面进去了,哪怕四奶奶不叫人来请,四爷这个正经男主子合盖自己回去呀从前都热情似火,在外头都险些没有憋住暴露出迹象来,现在怎么在这里独自矫情了起来

    徐臻在外头奔波了许久,回到家冷锅冷灶险些冻住自己,好不容易暖和过来,问春桃“四爷呢在家还是不在”

    春桃“在书房里头,一直没出来。”

    徐臻听了就点头“叫人去问问,他是回来吃饭还是就在书房用了,若是在书房,那便捡着他喜欢的给他送过去。”

    春桃出去,徐臻刚拿起来的筷子便放下了,想着若是他回来便一起吃。

    结果等来等去,春桃回来复命“四爷在书房用。”

    到现在徐臻也还没觉出不对劲来,她重新拿起筷子,对春桃说“对了,年礼送回京之后,侯爷写了封信来,我没有拆,你拿去给四爷吧。”

    春桃便去她随身的小箱笼那里翻,很快就找了出来,徐臻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便道“随便打发谁送去吧,你们俩也辛苦了,搬张小桌子来陪我吃。”

    春草才从外头回来,听了就道“奶奶先吃,我还不饿,就去一趟不碍着什么。”

    徐臻胡乱点头,筷子落在面前的一条糖醋鲤鱼上。

    春桃便去搬桌子跟小凳子,摆好了,又拿了几个空碗过来挑菜,徐臻道“这鲤鱼做的不错,我吃过了,你们端下去尝尝。”又说“这么多我吃不完,你看上哪个端下去算了。”

    春桃道“您在外头哪里好好吃过饭这回了家就该正经的多吃,好好的将养起来,现在春雨不在,没人唠叨您了,您可不能任性。”

    她不说还好,一说倒是勾起徐臻心底的委屈,她也没想到进了家门之后,家里还是一团冷气,丁点儿暖意都没有。这里说是家,倒不如说只是个宅子。

    春桃见她没有反驳,便继续道“等您跟四爷有了孩子,以后家里就热闹了,您啊,不想吵闹都不成。”

    徐臻还是没说话。这就是听劝的意思了,春桃想着文先生单独叮嘱自己的几句,也觉得挺有道理,便道“这马上过年了,来年您可不能出去了,就是元洲那里”

    徐臻沉默片刻“行了,吃饭吧,这么多菜堵不上你的嘴。”

    不过到底没再对春桃的话说其他的。

    外头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虽然今日不是除夕,但城里已经有人忍不住放鞭炮了,也是盼着新年快快到来的一种心情。

    不一会儿春草回来,说已经交给书房伺候的人,徐臻只是点了点头,春草看了一眼春桃,洗了洗手落座安静的吃起饭来。

    屋里有三个人,却还不如有两个人的时候更热闹些,也或许是因为她那时候没空想这些乱七八糟。

    吃过了饭,徐臻问春草“你想不想回去若是想,我叫人送你回京。”

    春草道“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我觉得在这儿挺好,比京中暖和。”

    “这儿再好,来福也不可能现在就过来养老。刚才春桃说的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你年纪也不小了,趁着现在精力好,回去之后在来福的族里选几个孩子养在身边,别等老了捡那些青壮年当现成的爹妈。”

    她说完还有点发呆,那句“孩子还要从小养起来才能跟父母亲”怎么都说不出口,说出来,就好像自己对自己的命运已经认输了一样。

    固若金汤、坚如磐石、刀枪不入。

    她已经长成这样了,从前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现在大家让她做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内宅的顶梁柱,日日夜夜的等着男人回家,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不好,连装都装不好。

    怎么办呢野心太大,可别人肯给她的世界太小。

    这一夜,宋尧没有回屋,久别分离之后亲亲热热的场景没有一个,偏外头不知道谁家这么不开眼,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倒是响了许久,不过那再热闹也是别人的热闹,跟躺床上酝酿睡意的徐臻没有关系,连声音都离得那么老远,她就是想攀赖人家吵着她睡觉,也有点儿说不过去。

    宋尧呢,完全是钻了牛角尖,心里单想着徐臻能对旁人那么好,喜笑颜开,可是对自己却连移步来看一眼都不肯,她只要来了,他就好了,偏她不来。

    他躺在书房的榻上也是辗转反侧,这屋里冷,没有夹墙,没有火盆,虽然比营中要好,但冷却是一样的。自己难受了一阵,想起两个成亲满一月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无畏还多些,比现在要强百倍

    话说回来,他是如何落到眼前这种独守空房的境地的

    究其原因,还是当初徐臻回来之后,他失去了凑到她面前的勇气。他想她自己走到面前来,而不是每次他巴巴的走过去。

    徐臻明明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所在意的不过是她对自己的在意,可偏偏,她就像那些最无情的浪荡子一样,随意的对待他的感情,在她的心里,永远有更在意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在这个暗无边际的深夜,宋大人越想越痛苦,将身上的被子扯下来,卷成一团,当成徐臻恨恨的欺负了一通。天亮了,他也成功把自己给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