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27 章

作品:《下堂后成了前任的皇嫂

    第227章

    齐嬷嬷之前拿了那香囊进宫面见皇后,说是六皇子从靖国公府郑亦云那里得了的,这般如此,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花嘴巴突然挠了六殿下,十分反常,奴才觉着这香囊有些蹊跷,不敢让太子妃再近身,也不敢擅自打开,特拿回来给娘娘查验。”

    皇后听后,极为震惊,立刻叫了太医跟监查嬷嬷们,当众将那香囊打开。

    除了平安符外,无非是些香叶,桂花之类,还有几块类似冰块般透明之物,太医跟嬷嬷们把里头的香花香草分类,逐一查看,并无异常。

    还有那三块冰似的东西,太医用夹子夹起其中一块嗅了嗅,轻轻砸碎一角研究半晌,方说道“这是明矾。”

    明矾有解毒驱虫,燥湿止痒的用处,放些药类东西在香囊里以加重效用也是寻常见的,比如端午的时候有艾草,雄黄,最近便流行用明矾,不算古怪。

    皇后问道“看清楚点儿,有没有可疑有害的东西”

    身后一名老嬷嬷低低地跟皇后又说了一句话,皇后的脸色一变“什么”

    此刻那桌边的监查嬷嬷也道“这另外两块呢”

    其他两块也是透明的,没什么可疑的样子,太医本没觉着怎样,闻言不敢怠慢,忙又一一夹起来查看明矾般的东西,其中一块大些的确实仍是明矾,只有那块小的,太医流露狐疑之色。

    监查嬷嬷把明矾跟此物对比,说道“这不是明矾,这是乌银。”

    “你说”皇后靠近了问道“当真就是宫中已经禁绝的乌银吗”

    太医也面露震惊之色,忙也砸了一小块下来,又叫太监拿了蜡烛靠近,那一点粉末般的东西靠近火,忽然间便慢慢地消失了同时嗅到一股很轻的怪异香气。

    “这是乌银。”太医大惊。

    早在太医动手前嬷嬷跟宫女就护着皇后退后了,太医又隔着一段距离才试验的,那一点香气给殿门口的风一搅,很快消失无踪。

    这会儿皇后已经看呆了,捂着口鼻问“真的是那东西”

    太医跟监查嬷嬷的脸色也都不太好“回皇后娘娘,十有八九就是了。”

    “收起来,快收起来”皇后气急。

    嬷嬷们忙取了不透气的木浆纸来,把剩下的乌银包了起来,又将其他香料跟明矾等也另外包起。

    此刻太监们又把殿内的窗户都开了,皇后想起来,忙问那齐嬷嬷“太子妃那里可收拾了吗”

    嬷嬷道“太子妃是个谨慎的人,看奴婢把这东西拿走了,她就叫人打水洗了手,那窗户都是开着的据说也叫六殿下去沐浴过。娘娘不必担心。”

    皇后道“岂有此理,竟然把手伸到了东宫郑家这是要造反吗”

    又是惊心又是愤怒,皇后一挥袖子,把桌上的博山炉都推倒了,骨碌碌跌落地上,幸而是青铜所做的,只是洒了些香灰出来“这乌银是从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本宫要他们的命”

    身后两名嬷嬷忙上前“娘娘稍安勿躁。这件事情最初只怕并不是向着东宫的。”

    “不是向着东宫又怎会出现在太子妃手里”

    齐嬷嬷忙道“娘娘,六殿下原本是住在荣王府的。若下毒的人真的是冲着太子妃的,除非他们知道六殿下离开国公府后会转去东宫,不然的话”

    皇后因为一时惊怒几乎忘了,此刻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原本是冲着荣王府、是向着舒阑珊的”

    齐嬷嬷道“按照常理推测是这样。”

    皇后皱眉想了半晌,道“这也未必,也许真如你所说他们早知道元斐会去东宫呢。”皇后说了这句,冷笑道“当年容妃给关入冷宫就是因为用乌银谋害皇嗣,如今这东西是郑亦云给元斐的,郑亦云又是容妃看好了的荣王妃,若说郑家想要报答容妃、或者是故意对东宫不利,岂不都是有的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没进荣王府呢,心就先是荣王的了。”

    正说到这里,外头报说太子殿下进宫来了。不多会儿,赵元吉也面带恼色的快步走入“母后儿臣是来问问,那香囊是否真的有问题”

    皇后就把事情跟他说了,赵元吉又怒又是后怕“这如何了得,用禁绝的禁药害人,还几乎害在阿汝头上,母后,一定要郑家给个交代”

    皇后道“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去见皇上吧。”

    于是皇后跟太子两人,又带了那些查验嬷嬷跟太医一并来到乾清宫。

    恰好赵世禛正在回事情,正说了一半,就听外头报说皇后驾到。

    皇后见荣王也在,更加恼气了几分,也有意在荣王面前表露表露,就将乌银的事情跟皇帝禀告了一番。

    赵元吉在旁听着,忍不住瞪向荣王,小声说道“你那是个什么荣王妃人还没过门,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人了将来可还了得”

    荣王皱眉道“太子殿下”

    赵元吉因为生气,把他都看不惯了,竟道“幸而这次阿汝没怎么样,要是有个万一,我连你也不放过”

    荣王才苦笑道“太子殿下也说那还没进门的,怎么把臣弟也牵连了呢。”

    “别说这些没用的,”赵元吉道“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我都见不得。你又打算怎么处理”

    荣王道“如今母后在跟父皇禀告,要如何处理自然是父皇示下,哪里就轮得到我呢”

    赵元吉磨了磨牙道“你听好了,这郑家的人下手,未必是直接冲着东宫的,大概率是向着你的小舒这次要不是阿汝替她挡了灾,还不知会怎么着呢,若真是给她们得了手,弄出个好歹来,你哭都没有地方哭去这次你一定得跟我站在一起,把郑家的蛇蝎毒妇除了”

    本来赵元吉不至于这么愤怒,但是一想到郑适汝差点遇害,就恨不得把靖国公府都撕了。

    荣王欠身“我都听太子殿下的。”

    他们两个在这里小声嘀咕,那边皇后也把事情跟皇帝禀明了一番。

    皇帝听完之后,皱眉道“真的是那种禁药”

    太医们道“回皇上,已经查验过了,的确是禁药乌银。”

    皇帝道“这种早就禁绝的害人的东西,怎么还在外头出现呢。”他看向赵世禛“荣王,你跟太子在说什么”

    赵世禛忙道“回皇上,太子正也在跟儿臣说此事。”

    皇帝道“是吗,你统领着北镇抚司,京城内的大小事情你最清楚了,这乌银出现在民间,你竟不知道”

    赵世禛忙跪地道“回父皇,这种事情儿臣的确第一次听说,不过这种东西都是在内眷后宅里所用,据儿臣所知,也是极少见的,是以竟没有留意。是儿臣失职。”

    乌银这种东西,其实对平常之人是没有大害的,只是香气奇特,会让体弱的人有格外想睡之感,甚至在南边一些地方,还给人拿来专门调制用作睡前的香,搭配妥当的话是极佳的。

    可此物唯独对于孕妇有大毒,那种香气遇暖则催发的快些,短短半月之内就会消失不见,孕妇闻到那种香气,便容易伤损到胎儿,甚至产生其他滑胎之类的症状。

    而且之前因宫中出现过此事,已经禁绝了。且此物价格极贵,又难寻觅,效用且奇特,所以宫外能用这种东西的也很少。

    皇帝道“并没有怪你,不必先惶恐起来。”

    赵元吉道“父皇,荣王说的有理,他虽是统管镇抚司,但一向的大事都忙不过来,又哪里会知道这些内宅小事呢而且用这种东西的人行事自然隐秘父皇,儿臣只是惊怒于明明是宫内明令禁止的东西,却差点儿害了皇室的人,今日若不是太子妃发现的早,这种东西又入了荣王府,不管怎么样,害的都是皇嗣啊求父皇明察彻查,对于元凶严惩不贷”

    说到最后,赵元吉对荣王使了个眼色。

    赵世禛也忙道“儿臣也如太子殿下一般想法。使用这种东西的人居心可诛,求父皇严查,严惩。”

    这次被召进宫的除了郑亦云跟王氏母女,靖国公府三爷外,还有郑适汝的父亲靖国公。

    去传旨的太监也没告诉他们是为何事,只有王氏母女见点名要她们进宫,不免有些心怀鬼胎。

    进宫门的时候遇到赵世禛,靖国公忙行礼,赵世禛点点头,目不斜视地去了。

    郑亦云虽知道他向来冷清待人,但心里的不安越发浓了几分。一行人进了乾清宫,竟见皇后跟太子也在,靖国公见这阵仗,越发不知如何。

    行礼过后,皇后先说道“郑亦云,你可知罪吗”

    郑四姑娘还未起身,闻言重又跪倒“皇后娘娘,臣女不知何罪”

    “你不知道”皇后冷笑“今日六皇子去靖国公府,你给了他什么”

    郑亦云道“这、臣女因六殿下说府内的点心好,便送了六殿下一些,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了。”

    “是吗”皇后转头,一个嬷嬷上前,把托盘内的东西给郑亦云过目。

    自然就是那个香囊,只不过里头的东西都已经清空了。

    “啊,原来是这个,”郑亦云虽早料到了东窗事发,但眼见如此,仍是紧张的变了脸色,“臣女一时竟忘了,是有这个东西。”

    “这是从哪里得的”

    郑亦云差点儿忍不住要看王氏,却又死死低头道“是感因寺里求来的,当时六殿下说说王爷最近忙于公务,精神不大好,所以臣女就想起这个,宁神是最好的,才送给了他,不知是有什么不妥吗”

    “你倒是问本宫,你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吗”

    “回娘娘,臣女没有打开看过,想来无非是些香花香草,以至平安符之类。”

    皇后冷笑“你还狡辩你没打开看过,那害人的禁药怎么出现在里头呢”

    “禁药”郑亦云演得非常逼真,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皇后“什么禁药臣女不知啊”

    此刻靖国公跟郑三爷听得发呆,也忙道“皇上,皇后娘娘,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娘娘所说禁药又是何物”

    这次出声的是赵元吉,太子冷笑道“你们不知何物那是宫中禁绝的禁药乌银,对于怀了身孕的女子伤害极大的,不要说你们一无所知”

    靖国公大惊“是什么乌银”

    当初容妃之所以入了冷宫,正是因为被发现用乌银毒害皇嗣。所以宫中从此彻查禁绝,一旦发现持有乌银或者经手的,一概处死,因此宫内谈此物变色。

    靖国公等王公大臣自然也清楚,靖国公忙道“这不可能吧”他本能地说了这句忽然觉着不太对,忙看向太子“殿下为何这么说莫非”

    赵元吉哼道“太子妃差点儿给这东西害了”

    靖国公声音都颤了“殿下说什么太子妃怎么会她怎么样了可有妨碍吗”

    可见靖国公是真个儿担心起来,脸色都变了。

    之前方秀异陪着赵元斐离开靖国公府后,王氏暗中派人跟踪过,却也知道他去了东宫。

    当时就觉着不大妥当,可又想,也许小家伙去东宫溜一圈,仍旧就回荣王府了。

    哪里想到事情偏偏就这么凑巧,真的就在东宫把这东西抖了出来。

    刚才进来看到太子在侧,王氏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了,此刻听太子这般说,暗暗叫苦,却也骑虎难下,无可奈何。太子看靖国公如此担忧,才道“幸而发现的早迟了的话谁知道会是怎么样”

    靖国公闻言稍微安心,却又飞快一想“可是”他忙转头看向郑三爷跟王氏,以及地上的郑亦云“这物,是你们给的”

    郑三爷忙道“此事我并不知情啊”

    郑亦云道“虽然是臣女所给,但是里头居然有此物,也是并不知道的,求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明鉴”

    王氏也跟着跪地道“求皇上皇后太子明鉴,借我们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如此胡作非为啊,何况太子妃也算是是靖国公府出身的,我们怎么可能有这般的毒心跟胆量去谋害府内的人”

    皇后道“你们没有胆量,莫非是说六皇子把那禁药放在香囊里了”

    郑亦云忙道“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娘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元吉见她们竟不承认,气不打一处来“这害人之物是从你们手里交出来的,如今竟一概撇清,谁信不如早点招认,到底是想害太子妃,还是想害荣王府侧妃”

    郑亦云跟王氏闻听,急忙哭着磕头“太子殿下饶命,我们是绝对不敢的”

    郑三爷见状也忙道“求皇上太子明鉴,恐怕是有人陷害。”

    赵元吉更加愤怒“谁陷害你们又是怎么陷害的难道有人事先把那害人之物放在香囊里害你们不成乌银对于平常人没什么影响,只会伤到孕妇,对你们有何用还是说那害你们的人神机妙算,算到你们会把东西给东宫或者荣王府好混账玩意儿事发了还敢乱咬”

    太子平时较为迟钝,今日却突然机灵果决起来。

    赵元吉说完后,便对皇帝道“父皇,谋害皇嗣,这岂是等闲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他们既然不肯招认,不如且交给司礼监或者北镇抚司,儿臣不信查不出来”

    郑亦云跟王氏听太子这样狠,脸色更加变了,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好进的,一个是枉死城,一个是森罗殿,当下忙又磕头“求殿下饶命我们是无辜的”

    直到此刻,皇帝才终于开口。

    皇帝说道“既然无人承认,此事就交给司礼监吧,若是有人经手,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皇后觉着呢”

    皇后原本担心皇帝把人交给本镇抚司,毕竟皇后对于荣王还不放心,又怀疑是不是荣王跟他们一伙儿的想毒害东宫,听闻交给司礼监来处置,才道“臣妾觉着甚妥。”

    “带下去吧。”皇帝淡淡地一挥手。

    雨霁使了个眼色,几个太监上前,把王氏跟郑亦云两人拉起来。郑亦云再怎么狡猾阴险,毕竟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闺中女子,又知道司礼监不是好地方,一时怕起来,颤声叫道“皇上饶命,不是臣女臣女是冤枉的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国公救命”竟是乱叫一气。郑三爷跪地道“皇上,求皇上开恩顾惜,这、这小女又很快要嫁到荣王府了,此刻再关押进司礼监,传扬出去,恐怕也会伤及皇室的体面啊。”

    靖国公皱眉,左右为难,一则他的心理跟赵元吉一样,想到郑适汝差点儿被害,自然不想容情,但偏偏又关乎郑家。

    “皇室的体面”皇帝冷笑道“若真的顾惜这种事,禁药就不会出现了。郑亦云还想进荣王府,就等她从司礼监清清白白的出来吧。”靖国公听了这话,便不言语了。

    郑亦云几乎晕厥,连叫嚷的力气都没有了,飞快的给太监们拉了出去。

    赵元吉见这样处置,倒也罢了。

    只在退出时候又特意叮嘱雨霁“公公可别手软,务必叫她们说出真相。”

    雨霁笑道“太子殿下放心,进了司礼监,就不由她不说了。”

    司礼监办事果然也是雷厉风行,王氏得那禁药,自然有经手的人,只要把她的心腹审问一番,用点儿刑罚,即刻便招认了,原来王氏跟城外尼姑庵里的姑子向来过往甚密,那姑子来历不明行事鬼祟,多半是跟她有关。

    当即去城外拘拿尼姑,那老尼立刻承认了的确是她把乌银给了王氏,只是还狡辩说王氏只是用来入眠的后来听闻跟皇室有关才慌了,知道事情无法善了,为免皮肉之苦,便把历年来跟王氏来往所做的种种阴私害人事情都供认不讳。

    王氏那边也自招认了,只是她坚称郑亦云是不知情的,是她骗着郑亦云说那香囊只是普通之物,如此而已。

    皇帝听了雨霁对于审讯的禀告,问了两个问题“那尼姑手中的乌银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雨霁说道“她说是个南边游方的道士路过,因缺钱卖给她的,她以为奇货可居就收了。也不知那道士是什么来历。”

    皇帝皱皱眉,又问“郑亦云是怎么说”

    “自打进了司礼监四姑娘就一直哭个不停,也不肯招认。奴婢原本想诈她的,所以从一开始就将两人分开关押,又骗她说王氏招认了她也在其中,谁知她仍是坚称不知情。”

    “知道她母亲招认了后,又是什么情形”

    “她听了后又大哭,说不是真的。”

    皇帝想了片刻,淡淡道“让她们母女见面吧。”

    雨霁先是一愣,继而会意“奴婢遵命。”

    就在宫内风起云涌的时候,也有一名不速之客来到了荣王府。

    这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华珍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要努力三更,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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