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7 章

作品:《下堂后成了前任的皇嫂

    第47章

    “荣王殿下这会儿应该就在前面海沿上,原来这位殿下如此厉害,那翎海就有救了。”

    小吏感染了江为功的乐观跟对赵世禛近乎痴迷的深信不疑,也跟着眼睛放光的说“上次殿下把街前过,听说街边上的人都看呆了,全都跪在路边上迎接这位殿下,说他长得天神一样的姿容上回他去造船局,小人远远地大胆抬头看了眼,真的是年青有为,金枝玉叶的正统皇室贵胄”

    这小吏俨然成了江为功二号,毅然地加入了吹捧赵世禛的队列之中。

    江为功听的颇为喜悦,连连点头表示嘉许。

    幸而他还没有完全飘飘然“小舒咦小舒呢”

    江为功转头却不见了阑珊的人,原本三个人同行,勉强算是并驾齐驱的,这小吏因头前领路便领先半步,可现在战线居然不知不觉拉长了,变成小吏在先,他跟着,身边却没了阑珊。

    猛回头才见那个人不知何时居然落在后面,步履蹒跚摇摇欲晃的。

    江为功一个箭步窜了回去,将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不舒服”

    阑珊本来是要否认,转念间点头道“是、是有一点。”

    江为功后悔道“咱们催命似的赶了这么久路,到底要先歇会儿,是我一时也大意了。出来的太急了。”

    正在这时侯,前方那小吏高兴地跑回来“我好像看见王爷的车驾了,就在前头”

    江为功感觉手中搀扶着的人更沉了几分。

    “我、我大概是不能过去了,实在难受的很,”阑珊深吸一口气道,“江大哥,我想先回去,你自己去吧”

    她既然不去,江为功当然不会一个人前去,当下道“不要紧,不差这一会儿功夫横竖咱们要在翎海留上一段时间,总归是会跟殿下遇上的,到时候再去给他请安就是了。”

    这句“总归会遇上”又给了阑珊沉重地一击。

    她真的是想冲天长啸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当时在工部温益卿的公事房面前,她的算盘打的震天之响,自以为一石三鸟,神机妙算仅次于诸葛孔明,简直要佩服自己的机智跟果断。

    因为能够摆脱那三只恶鸟,一路上就算多辛苦,她都觉着甘之若饴,所以才能顺顺利利撑下来。

    如今竟告诉她,她辛辛苦苦逃难似的,居然最难办最想避开的一个人就在前方终点处等着她,却叫她一时无法面对这个残忍的真相。

    精神上的剧烈打击唤醒了身体上按捺的疲累,双管齐下的感觉难过的令人心碎。

    真想就不管不顾的晕过去了事啊。

    阑珊给江为功搀扶着往回走,那小吏也在旁边陪着不敢言语,心里却有点疑惑这位舒大人原本还神采奕奕的,怎么突然间就失魂落魄的了呢

    清早的翎海热闹非常,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们充斥着大街小巷,空气中是海水的腥咸气息,加上木头燃烧后的余烬味道。

    除了这些,便是清早小吃摊上散发出来的种种独有香气。

    江为功先前被本职责任心驱使,暂时忘记了所有,这时侯给那阵阵飘来的香气唤醒了本能,当即仰头掀动鼻子,跟狗儿似的迎风狂嗅“好香啊,这是什么”

    小吏张望了会儿,笑道“江大人指的必然是曹记的生煎馒头了,对了,两位是不是还没吃早饭不如也去尝尝我们这儿的风味。”

    江为功果然食指大动,连声说好,又对阑珊道“对了小舒,我隐约记得你原本也是南边的人,你家乡离这儿远吗”

    横竖现在离海沿远一点儿了,阑珊恢复了些许正常“我家虽也是南边,却不是浙海的,是个偏僻的小地方。”

    小吏引着他们两人来到曹记小吃店前,摊位上已经坐了十几个食客,竟没有空位了。

    幸而那小吏是当地人,跟曹记这些人也是熟头熟脸的,上前说了声是京城的贵客大人们到了,那老板便满面笑容的亲自引了众人到里头,特又临时地分了三个座位出来。

    阑珊跟江为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摆在门口的那生煎馒头的炉子了,只见底下是红彤彤的炭火,上头是极大的一个略平底的锅,里头一个又一个不大的雪白的小馒头状,鼓鼓的挤在一起显得很是可爱。

    底下的油在滋滋作响,下头的一面早就给煎成了金黄色,眼见将出锅的时候,又洒了些细细碎碎的葱花跟芝麻在上头,葱花碧绿,芝麻乌黑,馒头皮儿雪白,看着便叫人食欲大动。

    江为功嗅着那股奇香,咽着唾沫道“其实咱们京内也有卖这东西的,我们都叫它生煎包子,不过想必比不过本地的原汁原味。”

    小吏不敢跟他们一块儿坐,自己去要了两碗藕粉,两碗豆腐脑,热气腾腾的放在桌上“两位大人喜欢吃什么且都尝尝。”

    藕粉是淡粉色,里头撒着些芝麻、莲子之类,还有没融化的白砂糖。

    阑珊受了惊吓,正想吃点甜的定一定神,便对江为功道“江大哥,我先喝这个。”

    江为功笑道“我尝尝这豆腐脑。”他端起那碗看着就极嫩的豆腐脑舀了一勺,才送入嘴里,脸色就变得很古怪。

    阑珊问道“怎么了”

    小吏也忙道“可是不对口味”

    江为功好不容易把那口东西咽下去,才满脸苦色匪夷所思地说“这怎么是甜的是不是把盐错加成糖了”

    小吏眨巴着眼,他从没离开过翎海,自不知北方的豆腐脑都是咸口味的“豆腐脑不都是甜的吗怎么能加盐”

    阑珊似是想到了什么,便笑对江为功道“江大哥,这南边的口味向来是甜的,跟北边不一样。”

    江为功瞠目结舌,看看手中那碗豆腐脑,顿时失去了兴致“这也不对味啊我吃这个得加榨菜丝,蒜蓉,姜丝跟酱油醋的这甜腻腻的谁爱吃”

    他这一嚷嚷,引得周围不少本地人都侧目看了过来。

    阑珊忙笑道“江大哥,入乡随俗,入乡随俗,不如你尝尝这藕粉,倒是不错。”

    幸而这时侯曹老板把生煎馒头送了过来“贵客们尝尝这个。”

    江为功舔了舔嘴唇,突然问“这总不会也是甜的吧”他很害怕咬上一口会流出糖水来。

    小吏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不知他的口味,阑珊道“虽带一点点甜口,却是恰到好处的,江大哥尝过就知道了。”

    江为功夹了一个生煎,在眼前端详了会儿,白色的皮上带着葱花跟芝麻,底下金黄酥脆,看着倒是极好,小心翼翼咬了口,汤汁儿流出来,果然品着略有一点点甜,不过想必是提鲜用的,果然恰到好处,那肉馅滋味也越发鲜美。

    江为功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不错。”

    那小吏见状也终于松了口气,又笑道“大人喜欢便多吃些。”他又取了个碟子倒了些许醋放在两人跟前。

    阑珊才吃了三四个生煎馒头,江为功已经吃了十个,要不是嫌烫,还会多吃几个。

    正吃的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外头有马蹄声跟车轮声响动,门口的食客见状慌忙停下来,起身后退避让,又纷纷跪地。

    里头众人不知怎么样,那曹老板放下手中家什跪在地上“是京城来的荣王殿下车驾经过”

    江为功大喜“这么巧”他看向阑珊,不知要不要这会儿出去,可又怕自己脸太小,就算出去王爷也未必肯看自己一眼。

    不料看向阑珊的时候,却见她早扔了手中的筷子,整个人闪电般缩到了桌子底下。

    “小舒你干什么”江为功大惊。

    阑珊下意识地蹲在桌下,听到江为功问暗暗叫苦,便忙拉他一把“自然是接驾快跪下”

    江为功跟阑珊是朝廷官员,外头遇到王驾,不必跟百姓们一起跪地,只需躬身作揖就行了,可见阑珊这样,他也迷糊了,只好也随着离座跪在地上。

    这会儿,听到外头的马蹄声越发响亮,江为功抬头看的时候,果然见门前有数匹健马纵驰而过,又有一道道人影飞快跑过,脚步声齐刷刷的响起,如同过了一列军队。

    仓促中他看见那道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身影,赵世禛人在骏马之上,剑眉星眸,锦衣灿烂,云锦的缎子随风舞动,烈烈的竟如同游龙一般。

    可不等江为功尽情细看,人已经疾驰而去了。

    江为功瞪大眼睛贪婪地捕捉荣王殿下的时候,阑珊却狼狈地蹲在桌子底下,双手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膝头,她紧闭双眼,可就算看不见赵世禛,耳畔听到那急迫而有规律的马蹄声,心就如同擂鼓一样跟着狂跳起来。

    就好像下一刻那个人就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那种半是戏谑半是笃定一切的笑,让她无处可逃。

    一想到这个,她几乎就无法呼吸了。

    直到江为功拉住她的胳膊“小舒,殿下的车驾已经过去了,赶紧起来吧”他又笑着说“也没你这个样儿的,就算是要跪接殿下,你怎么慌张的跑到桌子底下去了,这若是殿下看过来,岂不是看不到你了”

    看不到好,这当然正是阑珊想要的。

    这时侯门口的食客们也都站了起来,大家兀自向着荣王殿下离开的方向张望,其中一个说道“你刚才看见了没有我吓得不敢抬头。”

    同桌之人道“你吓得不敢抬头,难道我就敢这位殿下好大的威势啊。”

    邻桌的一个听见了,便忍不住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曾经去过几次京城,听到京内的人传说,以前还没有立太子的时候,皇上看中的,可就是这位荣王殿下啊,如果不是后来出了事,这位殿下可就是咱们将来的皇上了呢。”

    那小吏到底是当官的,这点敏感还有,又怕江为功跟阑珊也在,听见这话节外生枝的,便忙制止道“不要胡说”

    江为功却不以为意,只拉拉阑珊,叫把剩下的生煎馒头都包起来,再多加二十个,三个才出了店。

    “你刚才听见了没想到那消息,连这种临海僻远地方都知道了。”江为功悄悄地跟阑珊说。

    阑珊道“是啊,有些事自然是瞒不过人的。”

    她站在街上,左顾右盼,心想赵世禛离开了海沿,这会儿应该无碍了,于是对江为功道“江大哥,咱们不如再去海沿上看看,大概是吃了东西的缘故,我觉着好多了。”

    江为功笑道“你没事儿了就好,我看你就是累外加饿的,早饱饱地吃一顿就妥了。”

    当下就又转身重往海边去,江为功且走且吃生煎,很是舒坦自在,又见阑珊瞧他,便把油纸包递过去“你吃不吃”

    阑珊笑道“我早吃饱了。”

    出北城门,走不过三四里地就是海,从城门开始到海边,是一览无余的空地。

    只有在右手侧近海沿的地面,是偌大的一团漆黑,看着十分可怖这正是海船燃烧的时候造成的。

    如今那巍峨雄伟的大海船已经付之一炬,留下的只有这满地狼藉,还有一些在旁边堆放着的烧残了的木料,也都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一根根或烧或熏,残缺不全,色泽乌黑,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再也不能当做绝世良才用,只能拿去烧火。

    阑珊跟江为功因为都是做监造的,对木料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一座房屋的建造,除了基础的砖石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木材了,木材跟砖石一样,都是最重要的房屋的骨架。

    而且他们两个人都也知道木材采伐出山的种种艰难不易,如今看到这幅惨状,心中难过简直无法形容。

    江为功觉着嘴里的生煎都没了味道,便把剩下的重包了起来塞进袖子里。

    小吏见他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着火烧地走去,也不必自己指路了,便默默跟在后面。

    忽然阑珊问道“从这里到海边至少还有二里地,这样大的海船,周围一定有不少看守,那一夜看守们没防住贼徒吗”

    小吏说道“看守们当然是殊死抵抗,只不过贼人有备而来,又是突袭,一时不备后来,死的都死了,还活着的跟伤了的那些,都给知县大人送入大牢看管起来了。唉,真是”

    小吏不敢过分抱怨,他也知道,就算那些守卫们已经尽力,可闹成这样的结局,连知县大人都自身难保,何况是他们。

    阑珊心头沉重,这会儿她跟江为功越来越靠近木料了,她能清晰地看到木材的边沿给烧灼留下的灰烬的惨白色。

    只是还没有走近,迎面有两名士兵快步走来,拦着道“站住,是什么人”

    两人对视一眼,那小吏上前躬身道“这位是京城来的工部营缮所的江所正,他旁边这位是营缮所舒所丞。”

    士兵们闻听,将两人扫视了一遍,才问道“原来是工部的大人,不知来这儿做什么”

    江为功道“这里是海船毁损之地,来看看不是理所当然吗”

    士兵道“江所正得罪了,我们是奉了荣王殿下的命令,看守着案发之地,一切寻常人等都不许靠近。”

    江为功听说是荣王命令,倒也无法。

    阑珊道“我们只是看一看,并不动任何东西,也不成吗”

    士兵才要拒绝,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若只是看看,自然是无碍的。”

    大家回头,却见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身着青缎长袍,目光明亮,通身有一种很是洒脱干练的气质。

    士兵见状忙道“高大人发话,我们当然不敢拦阻。”

    江为功不认得此人,看阑珊脸色懵懂,知道她跟自己一样。江为功便道“不知这位高大人是”

    中年人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江所正不必迟疑,且快看了快去就是了。”他说完之后,又特看了阑珊一眼,才转身走开了。

    江为功很疑惑“这是哪个部里的人这气质倒是不俗。”

    等那高大人走的远了,小吏才低声道“这位高大人比荣王殿下早来一天,是个很雷厉风行的人物,好像、好像是荣王殿下的人。”

    阑珊的心一跳,蓦地转身。

    却见高大人正在同一个青衣侍从说话,且说且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目光相对的刹那,他自然而然地微微一笑,向着阑珊点了点头,泰然自若。

    这时侯江为功已经走到那一堆木料旁边“可惜啊,可怜啊这可是百年的上等杉木成了现在这样”他抬手几乎忍不住拍下去,手掌将碰到底下木板的时候,又猛地停住。

    江为功盯着手下的一块木板,半天没动。

    阑珊回过神来“江大哥,怎么了”

    “这个”江为功微微皱眉,盯着木料堆中的一块“这个好像不是杉木。”

    阑珊微怔“你说什么”

    她走到江为功身旁,这些木头都给烧的面目全非,大部分开裂跟变形了,几乎无法辨认出是什么木料。

    顺着江为功所指的阑珊看过去,却见在一堆杂乱木头之中,有一块木板似乎还算稍微完好一些,露出一点点纯木的颜色,却也看不出什么来。

    江为功又近了些,拧眉说道“你看这个,这里有两个疤节,别说杉木木纹平整绝少这种疤节,就算是有,也绝对不能用来造船的啊,这个疤节看着倒像是松木上才有的。”

    阑珊听了一震

    辨认这些给烧的这个样的木料,对阑珊而言是有些难度的,她毕竟不像是江为功这样经验丰富,但是她却很清楚松木跟杉木这两种的区别。

    松木跟杉木常常用来比较昏庸,但是松木木质软,含水量又高,很容易开裂变形,寿命比较低。所以在造船上,一般用的是杉木,易干燥,收缩小,坚韧而轻,含油又低,在水中的浮力大。

    此刻阑珊不知江为功是错看了还是怎么样,却本能地嗅到一点不对“江大哥”

    她制止了江为功,仓促地回头看了眼,却见身后除了小吏外,还有另外两名士兵不远不近地站着,像是没听见他们说的话。

    江为功转头“你看到了吗”

    “唔,我有点看不出来,”阑珊笑说“只是咱们出来半天了,我怕员外郎有事儿找咱们找不到,不如且先回去吧。”

    江为功“啊”了声,却又回头看了眼那木料,喃喃道“大概是他们不小心混杂了别的在里头”

    “是啊,”阑珊说道“毕竟现场这么多木料,事发后慌慌乱乱的也不会分类,未免各色混杂堆积在一起当然什么都会有了。好了不说了,走吧。”

    往回的路上,阑珊对小吏道“劳烦你陪了我们半天,只是路我们已经认得了,自己回去就行了。”

    小吏答应了声,便先去了。

    江为功越想越觉着不太对劲“小舒,刚刚那块儿我应该没有看错,的确是松木,而且不是什么上等的松木,是绝对不能用在造船上的,就算有人把木料乱堆放,不是用来造船的,可怎么也跟着烧成那样”

    阑珊道“别急,等咱们回去,跟地方上要了当时造船的所用木料记载,核对一核对,看看现场堆放着多少木料,不就一清二楚了”

    江为功笑道“不错,我一时又糊涂了,还是你聪明。”

    阑珊见左右无人,略一迟疑才对江为功道“江大哥,在咱们核对过账簿之前,最好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江为功诧异道“为什么我正想着先告诉老杜呢。这样查看账簿也能快些。”

    阑珊也说不好,只是有一种敏锐的预感“总之,你先听我的好吗”

    江为功才又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听你的就是了。”

    他满不在乎说了这句,便又从袖子里掏出生煎馒头“还热着呢,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来一个”

    见阑珊摇头,江为功便又继续吃了起来,且吃且还不忘说道“对了小舒,那个什么高大人的看着气质不凡,又是荣王殿下的人,可我怎么没听说过部里有这么一号人你说咱们这位殿下手下能人真多啊,之前有一位那么漂亮的飞雪姑娘,还有那个穿青衣的叫什么来着的少年,我现在想起那天感因寺的事情都跟做梦一般。唉咱们殿下简直像是能召将飞符的二郎神,偏偏长的又那么好看,又是凤子龙孙这天底下的好事儿怎么都给他占全了呢”

    耳闻江为功碎碎念,阑珊想起“高大人”回头审视自己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难道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江这甜味的包子不错,以后回京也开个连锁

    大姚就知道吃,小心别噎着

    阑珊江大哥能吃亦能干,一眼看出症结

    阿禛是吗有多能干

    大江突然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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