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第 92 章

作品:《偷风不偷月

    到公寓四十层, 门一关,项明章把楚识琛抱上玄关的装饰柜,摆着的香水和钥匙盘全部扫落, 叮铃咣当地滚了一地。

    楚识琛的包也掉在地上, 他腾出手,环住项明章倾轧下来的肩膀。

    两个人浅浅地接吻,轻触即分,项明章抵着楚识琛的额心, 问“楚总监, 在新部门适应么”

    背后贴着坚硬的墙壁,楚识琛却身心发软, 说“不适应。”

    “别假装弱势。”项明章道, “从民国来二十一世纪都能适应得如鱼得水, 换个部门算得了什么。”

    楚识琛被戳穿, 问“那你呢,换了新秘书适应吗”

    项明章道“不适应。”

    “你也别装。”楚识琛抚摸项明章脑后的短发, “听说你对新秘书很包容, 为什么那时候对我挑剔”

    项明章反唇相讥“少污蔑我, 挑剔你什么了你刚当上秘书跟我去南京出差, 办错事都没骂你一句。”

    楚识琛办坏的事情屈指可数,那一件的确不冤枉, 他误以为项明章会和逢场作戏的女宾一夜纵情,才搞了乌龙。

    他滞后地假设“要是那晚遇见的不是女宾, 是男宾。”

    项明章道“所以呢”

    楚识琛说“你会不会真的放纵一次”

    项明章猛地用力“那我深夜叫你去房间,就不是送文件那么简单了。”

    楚识琛浑身一轻, 视野中万物颠倒了瞬息, 等回过神, 项明章将他头朝下地扛在肩上,仿佛被劫掠的俘虏。

    从玄关走到卧室,楚识琛被摔在大床上,床垫柔软,他不痛,但弹动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项明章居高临下地立在床畔,伸手脱下楚识琛的鞋子,拾起散乱的一角衣摆,拽着,轻松剥落楚识琛的大衣。

    在街边灌了满腹寒风,楚识琛此刻又沁出薄汗,说“还没洗澡。”

    项明章顺着他,但也像命令他“衣服脱了,我们一起去洗。”

    落地窗环绕大半房间,单层的纱帘遮挡不住窗外的绚烂灯火,楚识琛犹豫地解开纽扣,只脱下了西装外套。

    项明章按了按床头的控制屏,浴缸开始自动蓄水升温,他嫌楚识琛动作太慢,问“这身衣服是楚太太给你买的”

    楚识琛说“不是,裁缝店定做的。”

    项明章想,那弄坏了也不算糟蹋心意,他把楚识琛抱起来,进浴室踹上门,随后透出撕扯的细碎声响。

    扣子崩落,领带夹坠地,楚识琛含怒警告“你不要胡来。”

    “再赔你新的。”项明章动作强势,嘴上哄着,“你那么矜持,主动找上门,主动要求留下,还吃醋,你觉得我有什么修为能忍得住慢条斯理吗”

    两个人洗了很久,返回卧室,楚识琛去窗边把窗帘拉好,转身看见项明章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台灯昏黄,项明章的肌肉线条成了阴影,他娴熟地拆包装,一边眼睛带钩地凝视着窗边。

    楚识琛产生错觉,好像项明章是一位与他有私的长官,对他发出暧昧的指令,并且叫着他隐秘的小字。

    “清商,趴到床上去。”

    高空之外楼宇恢弘,无尽璀璨,那张巨大的屏幕缩小成一块光斑,粉红色的,孜孜不倦地闪烁了两个钟头。

    项明章最后才温柔一些,起身披上睡袍,去倒了一杯水端来,楚识琛躺着灌下半杯,白水沿着腮边流淌,把枕头弄得和床单一样潮湿。

    解了渴,楚识琛捂着胀酸的腹部,觉出饥饿,工作一天

    他们都没吃晚饭。

    项明章去翻找手机,让公寓的餐厅弄点吃的。楚识琛裹上睡袍下床,里面没穿,将腰带绑得很紧。

    他慢吞吞地走到客厅,刚注意到茶几上铺散着一堆文件,项明章常用的平板电脑夹杂其中,贴着四五张便签纸。

    新秘书突然走马上任,业务生疏是难免的,况且项明章习惯了楚识琛“辅助大于听命”的模式,感觉一下子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正赶上老项樾事情多,两边的安排起冲突,就乱了,项明章干脆自己上手,所以这周让大事和琐事搞得又忙又累。

    项明章打电话订完餐,发现卧室没人了,找到客厅见楚识琛坐在沙发上,深蓝色浴袍微微敞开,露着修长干净的小腿和半块磨红的膝头。

    他发丝凌乱,极小幅度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状态明显没有完全平复,只有面容冷静,不带温度地觑着满桌纸张。

    楚识琛将文件分类整理,打开平板电脑的日程计划,删去办完的,把下周的待办事项重新安排统筹。

    项明章拿了一条毛毯,走过去给楚识琛盖住双腿,手指插进楚识琛的头发向后轻拢,问“冷不冷”

    楚识琛摇头,等项明章挨着他坐下,他往对方臂弯里挤了挤。

    那些文件都是老项樾的,年后短短一周的业务量已经相当可观,楚识琛感觉到了,之前项明章的工作重心放在项樾通信上,新一年貌似更偏向本家。

    以项明章的级别,凡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楚识琛问“老项樾那边很忙吗”

    项明章道“爷爷过年发作,弄得大伙比较紧张。”

    得过病的老人,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致命,项行昭以前大权在握,盼他康复的大有人在,希望他就此退位的也不在少数。

    初一那天,引发项家动荡的是未曾露过面的项珑,楚识琛心里有个疑问“你当时说有你父亲的下落,是真的还是在唬他们”

    项明章道“有下落是真的。”

    楚识琛说“所以你一直知道你父亲在哪。”

    项明章云淡风轻“知道啊,他每个月花多少美刀,搬几次家,跟什么人来往我都一清二楚。”

    楚识琛敏锐地懂了,项明章远不止是找到了项珑,而是在监控着项珑,他道“我以为你对他满不在乎,不闻不问。”

    “没有我给他钱,他早就饿死了。”项明章轻蔑地说,“我管着他,是因为他还有用,等用完了,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那天是项行昭主动提及项珑,楚识琛道“你爷爷很惦记你爸爸。”

    项明章说“我能找到他,其实多亏了老爷子。”

    项行昭多年来没放弃过寻找项珑,后来项明章长大了,无论公私都最受倚重,他主动接棒搜寻项珑的下落。

    在项行昭面前,项明章想念父亲,希望全家团圆。

    然而项明章找到项珑,却瞒天过海,直到项行昭生病脑退化,他才偶尔提起,显露出对项珑埋藏心底的厌恶。

    楚识琛忍不住揣测,项明章对项行昭除了欺瞒,其余是否真心

    倘若不是,那又因为什么

    项樾上一年拿的大单步入实施阶段,情况比较稳定,项明章道“我暂时没办法两边兼顾,你现在和彭昕平级,互相配合管理业务方面。”

    楚识琛说“你放心。”

    门铃响了,餐厅来送吃的,摆了十多样,项明章随便找了一部电影,是香港的喜剧片。

    楚识琛竟然不笑,好几次评价“这些人怎么那么夸张。”

    项明章倒是乐了“你是不是没去过现代的电影院”

    动物园,游乐园,卡拉ok,楚识琛都没体验过,上一次闲逛还是在广州,他道“我最近留意了,好像没有被人跟踪。”

    项明章说“让你发现就不叫跟踪了。”

    “在广州不就发现了”楚识琛把视频看了几百遍,一次次定格,“感觉an很想看清楚咱们似的,没怎么遮掩。”

    项明章道“他以为你就是楚识琛,失忆了。”

    楚识琛玩笑地说“那他下次不会走到我面前吧。”

    项明章刚安心一些,闻言道“你学学防身术吧,要不去俱乐部入会,跟我一起练搏击。”

    楚识琛不喜欢做武夫,幼年在家跑得快了,声音高了,长大后拍个桌子,踢个凳脚,父母亲都会纠正他。

    他用汤匙搅动着奶油浓汤,垂眸颔首,姿态文雅地问“从哪能买一把左轮手枪”

    项明章愣了一下“沈大少爷,现代中国是法制社会,私人持枪是犯法的。”

    楚识琛从善如流地“哦”了一声,不过掺杂了一丝遗憾。

    项明章以为了解这个人的全部,原来仍有许多未知,他稀罕地问“怎么,你还会用枪吗”

    乱世更要防身,关键时候甚至要保命,楚识琛并起食指和中指,不轻不重地抵住项明章的下颚,一抬,再滑到喉结,说“鄙人枪法尚可。”

    项明章蹭着微凉的指尖吞咽,像什么点燃了,从喉结烧燎到胸口,他拉楚识琛入怀,一低头,顺着宽松的浴袍后领瞥下去。

    楚识琛的双胛之间有泛红的掌印,估计两只腰窝处也有,项明章问“是不是按得太重了,疼不疼”

    楚识琛撇开脸“没事。”

    项明章瞧出不对“怎么了”

    在缦庄的第一次就楚识琛承认兴意强烈,他支吾道“我不习惯你从后面按着我。”

    项明章问“为什么”

    楚识琛说“我觉得你想驯服我。”

    男人在床上,多少会有征服欲,尤其是对待楚识琛这样无可挑剔的伴侣,项明章没有立刻否认,说“你喜欢怎么样,不习惯怎么样,都可以告诉我。”

    夜还长,吃过晚餐回卧室,楚识琛仰躺着。

    床头柜抽屉没关,项明章摸了个空“用完了。”

    楚识琛勾住项明章的手覆在左颊,低喃道“不用是什么感觉。”

    项明章眸光明灭,事不过三,忍了一次两次,第三次妥协只能怪楚识琛手段高超,让他无可招架。

    他摩挲掌下的细腻皮肤,带着狠劲儿警告“明天难受自己负责。”

    楚识琛感觉自己变了,从耻于细思,羞于谈论,到现在会难耐,会索求,是项明章把他变成了这样。

    来不及怪罪,项明章忽然低下来,亲他的额头。

    他闭起眼睛,听见项明章说“从后面不是为了驯服你,有别的原因。”

    楚识琛问“是什么”

    融融灯光不及项明章的语调缱绻,他坦白道“你的背很漂亮。”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