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9章 落定 (四千字)(求订阅 月票)

作品:《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法海”思虑间,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你不怕死吗”

    须女神色毫不为所动,淡然道“修行之人,与天争命,赢了,长生逍遥,输了,烟消云散。”

    “若惧生畏死,还争什么”

    旁人本以为“法海”会因此恼羞成怒,却见他反而点头赞同“你说得倒也有理。”

    须女这才抬眼看向他,目中露出几分诧异。

    “法海”又道“你欲杀我同门,因缘果报,我亦当杀你。”

    一旁无秽老僧一惊“法海道友,切莫意气用事道友乃我佛门大德,实不应擅动杀戒”

    “且须女道友乃摘星楼主得意弟子,道友若杀了他,怕是难得消停了”

    “法海”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理会。

    继续朝须女道“但你既不惧死,我若杀你,也不能令你有半分悔意,反倒没了果报应有之义。”

    “若就此放了你,又实非我所愿。”

    下方广陵王在襄王耳旁嘀咕道“父王,这和尚好毒啊,他是既想杀人,又想诛心啊。”

    襄王瞪了他一眼。

    不过心中却也赞同其所言。

    什么因缘果报,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既想杀人,又想诛心嘛。

    毕竟人死万事消,对须女这等人物,即便你再拘拿她魂魄,再杀一次,也是一样的结果。

    除非将其魂灵拘禁,以恶毒法门折磨。

    天长日久,或许会令其有所改变。

    不过如此费时费力不说,也显得其为人太过狭隘恶毒。

    看这“法海”,也绝非此等阴险邪毒之人。

    须女听闻此言,连死字都未能让她皱个眉头,此时却是柳眉微蹙。

    “法海”若杀她,她还真就不惧,反倒是不杀,能令她在意。

    因为对方不杀她,也不可能放了她,反而会有别的手段等着。

    果然听闻“法海”开口“贫僧有一卒雷峰塔初建,此塔除了是贫僧清修之地,尚有意以其镇压邪魔,”

    “如今却是正缺一尊镇塔金身,佛陀金身须以至诚之心相请,非一时一日之功,在此之前,便拿你来镇塔吧。”

    “你若有本事,大可破塔而出,或是等你摘星楼中人来搭救,否则”

    “法海”眼睑垂下“你便不必出去了。”

    “法海”

    须女闻言终于忍不住,神色微变。

    “法海”却已不容她多言。

    那口金钵倒转,金色佛光绵延,已经将其罩入其中。

    “世尊地藏,金刚般若,南无三满多”

    “南无三满多”

    “南无”

    在“法海”梵音低诵之中,金钵突生异力。

    须女连同那五位上三品之人,都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便被吸入其中。

    “这”

    无秽老僧张口欲言。

    但接连几次碰壁,心知自己并没有开口求情的立场。

    说起来,若非刚才那江舟巧言乱他佛心,令他未及出手,此时怕是也难逃此下场。

    这个法海,实在是太过可怕。

    才刚刚入圣,便有如此神通道行,兼且手中有如此异宝,几有至圣之威,实是可畏可怖。

    原本气势汹汹找来,要为天下苍生“请命”的仙门众多高手,此时满场之中,只余下那九个未入圣之人,不知与林疏疏斗到了何处。

    还有无秽与太智二人。

    此时宛如置身事外的太智真人,呐呐无言,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倒全没了之前的左右摇摆,和对无秽等人的恼怒。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们是前辈高人啊,怎么让几个不对,是让一个小辈就逼成这样了呢

    他此时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被“骗”过来的

    襄王等人也是怔然无语。

    “法海”表现出来的手段,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几位仙门上三品的高修,就这般被降伏了

    什么时候,上三品竟变得如此不值一提

    “啊”

    就在众人怔然无语之时,突闻一声惨叫。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人自中而分,裂成两半,正坠落江中。

    而那魔刀“丁鹏”正在收起弯刀,抱入怀中,如若没事人一般。

    “你”

    无秽一惊“施主为何施此毒手”

    “丁鹏”连眼皮都未抬,冷冷道“他是圣僧,我不是。”

    “这、这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无秽突觉词穷,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着。

    那被一刀两分的正是虞礼。

    无秽早就发现了。

    虞礼是被吓着了,觉着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想着趁机逃走。

    却是刚刚转身,便被“丁鹏”魔刀分成了两半。

    正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时。

    突见两道遁光贯空,落于两江口上,现出妙华尊者和红衣法王的身影。

    “哈哈哈哈江小子莫怕贫僧来助你一臂之力呃”

    “咦”

    红衣法王人未到,声已至。

    待看清场中形势,大笑声却戛然而止。

    嘴还没来得及合上,茫然地四处扫望。

    妙华尊者肩上扛着一顶洁白伞盖,也是眼中微现疑惑。

    “”

    在场众人都是脸皮微微抽动。

    这两人

    是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刚才的惊天异象难道没看见

    “那个妙华尊者,法妙大师,二位这是”

    还是襄王给尊胜寺面子,打破了死寂。

    待知道二人是听闻四大法王之事,想来相助江舟时,一阵无语,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出来。

    红衣法王双眼圆睁,满是呆滞。

    妙华尊者脸上阵红阵白。

    良久,突然噗的一声,仰天喷出一口血。

    “妙华喂”

    红衣法王怪叫一声,将他扶住。

    心中也满是同情。

    合着他在尊胜佛母金身前虔心拜了两天一夜,心神大损,才请得这无相智光大白伞盖,匆匆赶来,却扑了一空。

    换作他也得吐血,何况状态不佳的妙华

    弥轮洞天。

    “众仙”一直在看着两江口的动静。

    直到妙华二人出现,才摇摇头,收回目光。

    这弥轮洞天中,有白云袅袅如烟盘旋。

    形成一朵朵如灵芝般的平台、椅座。

    自下而上,越往高处,人越少。

    最高处,有十数朵“灵芝云”,各有人端坐其上。

    其中一个大尚摇头叹道

    “此子气候已成,其背后宗门虚实如何,那位神秘武圣到底有何玄虚,是否上界真仙化现红尘,都已经不重要了。”

    “诸位道友都各自传谕门下,莫要再行试探了。”

    “此子既已有至圣气象,便是我等同道中人,日后再见方寸弟子,我等仙门弟子,当礼让三分才是。”

    众人并无意外或是其余异色,都无谓地点点头。

    “理当如此。”

    “不管如何,多一尊至圣,总是好事,看其气象,当是早晚之事,我等理应相敬以礼。”

    “不错。”

    “吾这便传讯门中。”

    众人纷纷施法,传出谕令。

    末了,又有人道“虞国运势已改,我等共商之议,才是头等大事,计议虽定,却还需详议。”

    “天命本有九数,如今虞伯施已死,何人当补其缺”

    有人接口道“虞伯施尚有百子,可否从中择其一,承续虞国气运”

    有人摇头“不妥,虞伯施百子,成器者寥寥,二子五子都死于那方寸门下,观那江姓小子行事,手辣心狠,怕是不会放过这等后患,日后必有争端,”

    先前那人有些不同意“他人且不说,虞伯施长子虞复,纵然是我等也有耳闻,其天资极高,弱冠之龄便已独自统兵,屡建奇功,听闻如今于海外多有奇遇,极得东海诸多散仙青睐,颇有雄主之姿,”

    反对那人驳道“襄王大军断绝两江口,此人乃帝芒守户忠犬,断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虞国已如冢中骨,气运消磨,时日无多,强续无益。”

    “且,那虞复虽有枭雄之姿,若是以往,倒是不妨扶持一二,但正因其如今与东海散仙来往甚密,若其得势,怕是会将东海诸仙引为依靠,我等到底能否插手其中尚是未知之数,”

    “东海仙岛,多是上古炼气士、巫神灵仙,当年稷代祀室,天命崩毁,令其等前路断绝,又有帝稷破山伐庙,迫使其等不得不远遁海外,”

    “但其辈怕无时无刻不想着重归稷土,”

    “若因此令东海寻得契机,重入稷土,再与我等争夺天命,届时反倒是个大麻烦了。”

    “何况还有北域满教、西域冥宫、沙海浊界等等邪门外道,对我等虎视眈眈,如此境况,实不宜凭添变数,此议当作罢。”

    有人点头附和道“嗯,此言有理。”

    “不错,虞国当弃。”

    “虞国当弃。”

    “弃之可也。”

    “弃罢。”

    众人也纷纷点头。

    先前提议以虞复接续虞国天命之人见状,也不再坚持,本也是个可有可无之议罢了。

    “既如此,何人可补其缺”

    旧话重提,众人纷纷默然沉吟。

    “那江舟何如”

    忽然有人打破沉默道。

    “咦”

    此言人众人微微一怔,旋即露出思索之色。

    “道友何妨细说”

    提议之人道“此人天资高绝,纵是我等生平所见,同辈能与之相比者,也不过寥寥,屈指可数。”

    “纵观我等门下,也只有道尊高徒李伯阳师侄,与方丈高徒神秀师侄,玄母高徒曲师侄,纯阳宫神光师侄可堪一比。”

    他朝上首那大和尚,也就是大梵寺六如之一,有宝日如来之称的大梵方丈,与边上高冠羽衣的长须道人,龙虎道尊,和天上神女般的玄母教主。

    “舍此外,便是半妖殷罗、神都金阙司典女官澹台金明可比。”

    “看他今日之势,也是入圣在即,年不过甲子便已入圣,无论其道高下,也足堪造就,”

    “何况其同门谪仙人李白,与这法海,更远在其上,纵是那丁鹏,也颇有潜质,”

    “那方寸山虽虚实难测,但有此数人,已然足以立世。”

    “何况此人似颇有王风,交游广阔,方丈与道尊、教主三位高徒如此人物,也与其交好,执尘剑主如此傲气,都对其颇为服气,”

    “南州楚乱,足见其力,虞国之败,足见其谋,如此人物,纵起于微末,却已有据天命之势,我等再扶上一扶,日后或是截断大稷国运的最锋利之剑也未可知啊。”

    他话到此处,朝一方看去,那里有个身披蓑笠的老叟,笑道“若没记错,钓叟道友就当也早有此念才对。”

    这老叟正是当初在江都城中与癫丐僧垂钓的老翁。

    钓叟闻言微现苦笑“老朽当初也不过是看中其资质,又在朝廷为官,颇得器重,想让其代老朽执钓,入稷扶王,截取一分气运罢了,如今看来,却是老朽走了眼。”

    众人笑道“道友言过了,说来道友还是最先发觉此子之异者,可谓是慧眼。”

    有人看向玄母教主笑道“我看可以,旁的不说,似乎教主高徒,与此子颇有呃,情谊啊仅以此论,许他天命九数之一又何妨”

    “哼。”

    玄母教主却是冷哼一声,朝那人扫了一眼,顿时令其感到整个天地都在向压来,不由神色一滞,立即住口,面现讪讪之色。

    “不妥,此子桀骜,难以驾御,且方寸山玄虚难测,变数太大。”

    这时有人反对道“不过,方才所言倒是在理,此子虽非良才,但其大势渐成,不用可惜。”

    有人问道“道友此言何意”

    此人笑道“我知此子门下,曾有一人,在阳州啸聚绿林,本是不值一提,但我曾偶遇此子,怜其赤心,便出手指点,如今也算小有气候,”

    “江姓子虽桀骜不驯,却颇重情义,他日事起,当会相助,如此,其势可为之所用,若再得我等相助,当可据天命九数之一,承续虞国之运。”

    “哦竟有此事”

    众人诧异,纷纷询问。

    此人一笑,细细说来。

    稍候,众人笑道“如此说来,这王重旸当是最佳之选。”

    “莫如便选此人”

    “可也。”

    “善。”

    众人纷纷应和。

    这等分裂天下之事,便在这十数人口中一言一语便就定下。

    “此议可决,当务之急,我等便是要找出那王平了,若无其入稷继代,一切休谈。”

    于是众人又再一言一语计议起来。

    两江口。

    大戏似已落幕,能走之人,都已散去,不能走的,也都被“法海”带走。

    江舟却仍坐在水寨横木之上,曲轻罗赤足凌而立,似在远眺江景,却是在守着江舟。

    襄王也派了上百艘走舸江周遭围住,以防不测。

    没有仙门这些搅屎棍,对岸的虞国水寨已经不在他眼中。

    纵然一时攻之不下,也不怕其翻起大浪来。

    只要死死困住,不出月余,虞国大军定要断粮,其实便能不战自胜。

    阳州自此可定。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江舟,此时却正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中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